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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不冬

“这农村里的冬天,还是比城里要‘凉快’的多……”腊月十八晚间,几位来乡下备“土味年货”的同事,惬意的围在一堆烧的正旺的柴火炉旁,打趣地说道。言下之意,农村的冬天,是要比城市冷很多的,是有点冬天该有的模

“这农村里的冬季,还是比城里要‘凉快’的多……”尾月十八晚间,几位来乡下备“土味年货”的同事,惬意的围在一堆烧的正旺的柴火炉旁,打趣地说道。

言下之意,农村的冬季,是要比城市冷不少的,是有点冬季该有的模样的。

冬季,该是什么模样的呢?

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画面是——英雄的、伟大的“冰雕连”战士。曾经经风靡一世、感人无数的电影《长津湖》中的战争环境,是对冬天的最直观、最形象的诠释——透骨的寒风大雪中,勇敢的战士们,眉毛上、胡须上、全结成冰,乃至,帽沿下直接串成长长的“冰条”……

这,才是冬季应有模样,也是儿时记忆中冬季的模样。只是,呈现在了不该呈现的时间点以及场景地。

儿时记忆中的冬季,大雪一下就是几天几夜,放眼望去,山坡上、屋顶上、麦地里、稻场里……目之所及之处,全是厚厚的积雪,十天半月都不得熔化,婉如童话世界里的白雪王国。

一片片竹林,被大雪压的全都弯下了腰,如同林海雪原,使人心驰神往。彼时,你也分辨不出,那里是山,那里是林,眼中,就是一幅不可分割的完善画卷。

偶尔,还可以看到树林里的树枝,经受不住大雪的重量,“嘎吱”一声断裂,一大片一大片雪花瞬时落下,刹那好看。

若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美”——诗意的美、浪漫的美、心动的美、童话般的美。

白天,鹅毛般的大雪,纷纭扬扬地从天空飘落下来。这时候的孩子们,毫不是呆在家里躲雪的,而是三五成群的,喝彩雀跃的,在自家门前的稻场上,玩得不亦乐乎。

要末,就是“吃雪花”。雪花,以各种幽美的舞姿,一刻不停的,从半空中袅袅落下。孩子们则一个个,把头仰的高高的,眯着小眼,张大嘴巴,伸出长长的“狗舌头”,任由鹅毛般的雪花,落在惬意的小舌头上,然后,“巴叽巴叽”小嘴儿,同时,还不忘说上一句:“嗯,好好吃”,“真好吃,不信你尝一下”,“嗯,雪好甜”……那时的雪,真的是很甜的。

要末,就是“打雪仗”。雪越下越大,稻场上早就是厚厚的积雪了。随手抓起一把雪,双手用力揉呀揉,揉成圆圆的雪球。揉的时间越长,用的劲越大,雪球的威力就越大,就会越有成绩感。然后,放在一块儿相互卖搞着,看谁揉的圆,看谁揉的大,看谁揉的最硬朗……说着说着,一不谨慎,一个雪球可能就从你脖子里滑进去了。瞬间,那种透心的冰冷,那种透心的酸爽,会让你瞬时缩脖子、跺脚、乱扭腰,比正版“扭秧歌”还好玩儿。其余孩子,则在一旁开心的哈啥大笑。也或,孩子们兵分两队,站在稻场两头,把雪球当“枪弹”,投向对方阵营,谁投的远、谁投的准,谁就获胜。总也忘不掉,那种被雪球砸在脸上、砸在鼻子上的生疼,让你非要赶快报复一下对方才肯罢休的冲动。于是,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混战着……冷且疼,但老是快活着。

要末,就是“堆雪人”。稻场的积雪,跟着时间推移,已经愈来愈厚,足有半尺来深。远山近屋,全都掩映的厚厚白雪之下,堆雪人,也正天时地利人以及美。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们,头上、身上已经银白银白的,但,涓滴影响不了他们的兴趣。有的拿着小铲子,有的拿着破草帽,有的拿着红丝带……大家手忙脚乱的玩弄着、叽叽喳喳的吵闹着,雪人也越堆越高,慢慢有了人形。偶尔,有人不谨慎被拌倒,或者有调皮的孩子故意捣蛋,被大家赶出队伍时,就会躺在雪地上“驴打滚”,撤泼耍赖,还不忘故意大声哭闹,以期待父母赶来撑腰打气。

还有,雪地遛冰,火炉烤雪,竹林摇雪,吃冰块(冰棍)赛……冬雪,给孩子们带来了太多太多欢喜。

“鳖孩子们,冷不冷,看你们的衣服、鞋子全都搞湿了”!

“狗鳖子东西,看你明天穿啥,衣服都湿完了”?

“妈蚱爷也,头发湿光了,看你冻凉了咋弄”?

“赶快滚回来吃饭,玩的不知道回家了是不”?

……

跟着家长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吃饭点也到了,孩子们瞬间做鸟散。

有人问,孩子们不冻吗?

冻,确定冻,无比冻!

那时冬季,早晨起床,脸盆里、木桶里、水缸里,一定是全都结的厚厚的冰,轻易敲都敲不破的。屋檐下,一尺有余、比拇指还要粗不少的冰棍,从屋檐东头一直排到西头,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那时还是小孩儿的咱们,冬季几近没有人手脚是完好的。要末脚冻破,要末手冻破,乃至有些孩子的脸都被冻破。父母为了让孩子穿的暖以及点,会用破布条把咱们脚裹了一层又层,再把鞋子里放点棉花。但,脚该冻破还是冻破,晚上睡觉,可能布条与脚上的破皮粘在起,拆都拆不掉,疼的会让你直吸冷气儿。

但,却仍然挡不住孩子们对冬季的憧憬,对冬雪的喜爱。只因,那样的冬,才是真的冬。

短短几十年过去,真实的冬,也被留在了过去。

本日的冬季,可能连一点小雪花都还没见到,春季就已经来临了。更不用说,想在屋檐下看冰棍,想在脸盆里看冰块。也不用想,在雪的世界里自由飞翔。想滑雪,就去人造滑雪场,花上几个大洋,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吧。

大人、小孩儿,也都怕冻了,也不受冻了。雪姑娘还没来呢,一个个都早早开始“冬眠”了,钻进开着暖气的温暖小屋,乐孜孜的,不思蜀,不出窝。雪姑娘一看,免了吧,本姑娘也不服侍你们了。所以,她来的次数,也就愈来愈少了。

结果,可苦了咱们的“粉条mm”,要想体验一下被冻成冰的感觉,只能走进“人工冻库”去了……

只因,冬日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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