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小时候看过一部无比精彩的唐宫剧,叫做《大明宫词》。在这部电视剧中,太平公主那三段凄婉的爱情故事,给人留下了深入的印象。最近,《大明宫词》的“姊妹篇”《大宋宫词》上映,笔者抱着“钦敬”的心态收看了此剧。从一个历史系毕业生的角度来看,这部剧的槽点那是相当多。
比如说,宋太宗的名讳问题。该剧有这样一段话,“宋太祖赵匡胤驾崩,其弟弟赵匡义即位,改名赵光义”。这话堪称漏洞百出,在陈桥兵变以前,宋太宗确切是叫赵匡义。然而,赵匡胤黄袍加身以后,赵匡义这三个字便不能用了,由于他要避讳。史载,北宋建国以后,晋王赵匡义改名为赵光义。后来,烛影斧声,晋王得位,赵光义又改名为赵炅。因而,这句话的正确说法应该是,“宋太祖赵匡胤驾崩,其弟弟赵光义即位,改名赵炅”。另外,还有卢多逊居然在赵炅活着的时候称其为“太宗”,宋代的皇帝居然看到了清代才有的“奏折”等等,不一而足。
尽管《大宋宫词》槽点很多,然而其所讲述的故事还是不错的。刘娥,这位历史上最受争议的皇后,值得细说。
依照《宋史》记载,刘娥的父亲叫做刘通,在宋初任侍卫步军司虎捷都指挥史。太平兴国四年(979年),刘通在征北汉时病死。不久后,刘娥的母亲也放手人寰。十多岁的刘娥就此成了孤女,家境更是一泻千里。
为了生活,刘娥不能不走出家门。她嗓音条件好,便走上了“卖唱”的道路。文艺工作者,现在很吃香,然而在北宋,这一行当却被人视作“游手好闲”。为了果腹,十五岁的刘娥不能不嫁给了银匠龚美。
婚后,小两口到汴京闯荡,惋惜两个年青的外村夫根本无力竞争。眼瞅着从家里带来的钱愈来愈少,龚美抉择“离婚卖妻”。使人诧异的是,刘娥居然赞成了龚美的请求。
刘娥被卖到了襄王府。襄王,是宋真宗赵恒继位以前的爵位。刘娥进府以后,凭仗自己的灵巧劲儿,很快便得到了赵恒的宠爱,成了襄王府中说一不二的人物。地位的扭转,让刘娥失去了畏敬之心,除了了赵恒,王府中的其别人都不入她的眼中。终于,有一天,她碰上了一个“硬钉子”,赵恒的乳母刘氏实在看不惯刘娥横行霸道的模样,直接绕开赵恒,找到宋太宗告状。宋太宗听到儿子身旁居然有如斯轻佻之人,勃然大怒,命令赵恒马上将刘娥赶到王府以外。赵恒心中虽不甘心,然而皇命难违,只得将刘娥安放在心腹张耆家中。后来,赵恒继位,他又把刘娥接回了宫中。
景德四年(1007年)四月,宋真宗的原配郭皇后病死。宋真宗想把刘娥立为皇后,遭到群臣的反对,只得作罢。刘娥尽管没有入主中宫,然而宋真宗给了她管理后宫的权利,戏文中有出戏,叫做“狸猫换太子”,便产生在这一时期。
“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妇孺皆知,笔者就不在此赘述。这个故事尽管大部份情节为虚构演绎,然而故事的核心“刘娥偷子”,却是历史史实。据史料记载,大中祥符三年(1010年)四月,宫女李氏生子,刘娥取作己子,命杨妃抚育,取名受益。
关于刘娥偷子的缘由,众说纷坛。有人认为,刘娥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抢皇后的位置。真宗子嗣艰巨,据说他曾对刘娥和李氏说,谁先生了儿子,谁就是正宫国母。刘娥怕李氏抢先,因而待李氏生子以后,她命人将孩子抢出,诡称己子。后来,刘娥果然成了皇后,至于李氏则郁郁毕生,含恨而终。
这固然是小说家言。在古代,主人将奴仆的孩子占为己有,是很往常的事情。《红楼梦》里就有这样的例子,贾探春本是贾政与赵姨娘所生,然而这位三小姐,自始至终都把贾政的正妻王夫人,当成自己的母亲。对此,赵姨娘一点儿牢骚也没有。一样的道理,也可用在赵受益、刘娥、李氏三个人身上。李氏尽管被宋真宗临幸生下了赵受益,但从身份上来讲,她一直是宫女,是刘娥的奴才。赵受益是真宗独一的“龙种”,自然不能称一个奴才为母亲,这样做无异于“自降身份”。于是,刘娥便如王夫人一般,成了赵受益法理上的母亲。而这就是“刘娥偷子”的真象。
刘娥被立为皇后不久,宋真宗就开始生病。天禧二年(1018年)八月,在群臣的再三上表奏请下,宋真宗立赵受益为太子,并改名为赵祯。次年春季,宋真宗病情加剧,时好时坏,朝政实际取决于刘娥。太子则成了刘娥的陈列。
女主秉政,引起了朝野的不满。天禧四年(1020年)六月,真宗病情加重,他和宦官周怀政商榷,命太子赵祯监国,学习处理政务。见真宗成心将权利交给太子,早就对刘娥不满的周怀政无比高兴。他将此事转告给了宰相寇准,寇准听后大喜,趁着真宗苏醒时敲定了此事。惋惜,由于行事不密,在正式颁诏以前,被与刘娥有勾搭的枢密使丁谓侦知。丁谓迅速将这个音讯传入了中宫,在刘娥的授意下,丁谓趁着真宗神志不清,奏请免职寇准。真宗在迷糊当中,居然赞成了这项请求。寇准,这位真宗朝的“中流砥柱”,就此含恨离开汴京。
寇准离京,解救赵家江山的重担落在了周怀政身上。经由斟酌,周怀政抉择联合朝野有识之士一块儿杀丁谓,废刘娥,拥太子继位。惋惜的是,这个规划又被丁谓发觉了,周怀政含恨身死,寇准再次遭贬。整个朝廷,完整成了丁、刘二人的玩物。
乾兴元年(1022年)二月,真宗病逝,太子赵祯继位,是为宋仁宗。刘娥成了太后,军国大事完整由刘娥处置。从此,宋代进入了刘太后专政时期,北宋中期就此开始。丁谓等为了讨好刘太后,抉择次年的年号为天圣,其意为当政的是刘太后和皇帝赵祯“二圣人”。其后改元为明道,其意略同。
而刘太后专政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贬黜丁谓。两人以前的联合,是为了除了掉寇准。如今寇准已被一贬再贬,丁谓已经没有什么应用价值。加上丁谓所作所为也引发了朝野的不满,刘太后就以此为借口,将丁谓贬到了海南。
丁谓下野以后,刘太后的宠臣变为了真宗时期“五鬼”之首的王钦若。当初,刘娥成为皇后,王钦若就出了很多力。刘太后专政之后,对王钦若始终是恩宠有加。天圣元年(1023年)八月,刘太后密诏时任江宁知府的王钦若进京,随后任命他为宰相。三年以后,王钦若病死在任上,刘太后命令工匠在茅山(今南京东南)为其泥像,“列于仙官”。
总之,在刘太后专政的十一年间,她所任用的宰相,基本上都是奸臣和赃官污吏。但使人诧异的是,历代的史官却对她大加赞扬,《宋史·刘太后传》就称颂道:“太后称制,虽政出宫闱,而号召严明,恩威加天下”。但实际上,刘太后专政期间,因其奢侈无度,宠信佞臣,财政状态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明道二年七月,谏官范仲淹曾经指出:“最近几年赦宥既频,赐给复厚,聚于艰巨,散于容易,国无远备,非社稷之福”。财政大臣三司使程琳也说:“天地生财有限,而用无纪极,此国用所以日绌也”。以此可以看出,在刘太后专政期间,真宗末年的积贫现象不但没有得到减缓,反而日趋激烈。对此,刘太后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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