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散文|生活在烟火气中
作者 崔洪国
人间最美烟火气，兔年的春节人们最大的感受就是年味回来了，年气回来了，因为疫情隔绝的交流回来了，所以人都感受到了人海如潮，生活固有的那份浓浓烟火气息带给人们的幸福和愉悦。笔者这篇散文就真实记录了生活应该有的常态和烟火，人世间不可缺失，不可迷失的亲情和感情。
——题记
上
春节前回家那天，妻给家里小妹打了电话，说要回去看看家里年事已高的父母，顺便给他们做个艾灸，中午到妻妹家里吃饭，下午就赶回济南，行色匆匆，除去几百里的路程和花在路上的时间，在家也就半天。所以行前我和妻进行了精心准备，到家后先到镇政府驻地取上快递，再到家陪老人家，回前到妻妹家里落落脚，下午三点返程，到济南也要傍晚了。临近年底，出城进城的多，路上一堵，时间就没个准成，说不定就灯火阑珊了。
陪伴老人的美好时光我回来后记录在了散文《艾灸，连着春节回家的思念》中。故乡有故乡的烟火，家有家的味道。那天是很好的艳阳，暖暖的，岳父母早早就沏好了茶，一进屋就忙不迭地招呼着我坐下，给我们倒上热气腾腾的茶水，岳母拉着妻子的手，岳父拉着我坐在他旁边，从去到离开就不住声地用浓浓的鲁北家乡话与我们说着离别和过年的话题，什么“过年的肉都买好了”，“对联也都写好了”“村里阳过的人也都恢复健康了”“现在村里的集也开始赶了”等等，都是与家和过年有关的那些事，就想在我们陪伴的这段时光里能说多少是多少。
给两位老人做艾灸那会，我留意到了房间里北边的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的挂钟，那样的挂钟在农村很多人家都有，而且很多年了，是农家人屋里的标配，忠实记录着过往的岁月里每天的钟点，到了半点就“噹”响一下，整点就“叮当叮当”响着，随了每天日头东升西落来回往复地履行着自己记录和报时的职责。
挂钟的旁边是岳父母在2020年拍的几张照片，应该是在广饶县城影楼拍的，老人穿了影楼专用的拍照服装，一脸的灿烂微笑，岳父坐在一把老式圈椅上，背景是绿草如茵，青山叠翠，岳母在旁边的鲜花从里站着，两人气色很好，很精神。照片挂在进门就能看到的显眼位置，我们回去每次都看，不回去，两位老人每天都会盯着边看边想，看着看着两年就过去了，想着想着这么多年就过去了，有时他们也想，这挂钟能停留在每天阳光明媚的时刻多好，日子能驻留在照片里的那场景中多好。其实，在如水的时光中，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天真，但是真诚。
正是春节前最冷的时间，老人屋里点了炉子，炉火旺旺的，掀开炉盖，炉子里的炭块向外吐着红红的火星。屋外天寒地冻，有了这炉子，屋里温暖如春。几盆映山红、佛手掌、长寿花也都开花了，姹紫嫣红，满屋飘香。暖气一直通到老人床前，另一头暖气开关处悬挂了一个不起眼的装置，正在发出电击一般的鸣响。老人家年龄大了，耳朵背，听不到，我们一进门就听得清楚清晰，岳父告诉我那是鼓风和吹暖器，别看物件小，作用可不小，不仅给炉子鼓风，还把暖气源源不断地吹送到床头的暖气片，我过去摸了一下暖气片，果然热得烫手。
老人每天就在炉子上烧水做饭，天冷了，屋里就是他们的世界。如果哪天阳光很好，他们就到院子里，晒晒温暖的太阳。我们回去的那天，是一个大晴天，阳光温柔，给老人做艾灸那会，屋里燃着炉火，环绕着艾灸烟灰，正午的万道金光照进屋里，我们就迎着阳光，说着即将到来的兔年，很亲情，很宜人。
那天妻妹早早就包好了白菜肉的饺子，在等着我们回去，我和妻子都爱吃饺子，每次回去，妻妹都要张罗着包饺子，有时几个人一起动手，一会就完工了，有时我们到家，她已经包好了，每次回去都能感觉到那份老家的亲情和温馨。那天到妻妹家里就下午一点了，我们一到，小妹就把刚出锅喷香的饺子端了上来，还给我倒了一杯她自己在家酿制的酸梅汁，兔年春节未到，我们就在老家提前过了一个年，想想也是很有念想的。
妻妹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房间里养了各色的鲜花，正鲜艳夺目地盛开着，一片春意盎然。靠北墙，妻妹还搭了一个精致的花架，把一些不大的花盆一层一层摞了上去，从下到上就和一个鲜花簇拥的宝塔。妻妹手巧，又爱钻研，自己在家种了蒜苗、蒜黄，用塑料矿泉水桶腌制了腊八蒜，在水桶的旁边开了一个口，方便吃的时候取。那些蒜苗也在水桶里养着，每天晒着太阳，油绿着、蓬勃着，旺盛地滋长着，一簇一簇仿佛要挣脱水桶的束缚，看到我们就要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挺有创意。
每次回程，妻妹都要把我们的后备箱装得满满当当，那天她把腌的腊八蒜，种的蒜黄和蒜苗都搬到了我们的车上，那是她在家的劳动成果，我们不劳而获，总感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妻妹就一个劲地说：“这都是给你们准备的，不值钱，过年正好用。”盛情难却，妻就和小妹一趟一趟往车上搬着。小院里种的地瓜，准备过年亲戚上门吃的零食，特制的饺子粉，妻妹都一股脑塞到了我们的车上。回来的路上，我想着小妹说的那句话“这都是过年能用得着的，不值钱”，亲情的表达是没法用值钱不值钱来衡量的，那些充满了烟火气息的生活氛围和怀了浓浓乡情的年货，那些腊八蒜、蒜黄、蒜苗，你拿了钱到哪里去买呢？
回来后，我的心中一直回想和沉思着关于故乡、亲情、过年和烟火的话题。每天的生活看似平淡无奇，但又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都是世间凡人，就应该生活在烟火气中。但是去了又来，来了又去的疫情隔断了人与人之前的交融，如山水隔断了他乡和故乡的烟火。随着冬去春来，疫情悄然散尽，我们已经看到、嗅到了春暖花开的气息。疫情如阴霾，在很多人心头留下的阴影太深，人们还在惶然着、观望着、等待着、犹疑着，还有不少的人在患得患失，左顾右盼，彷徨无着，不知所措。天南海北的烟火气息已经复归常态，在歌舞欢腾和红红火火的节庆中，放下心头的包袱，融入到那无处不在的烟火中去吧！
（未完待续）
崔洪国，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写作学会散文评论委员会委员，济南市作协会员，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壹点号风过林梢被评为2022年十大壹点号“年度新锐”，出版有散文集《寻找灵魂的牧场》《与海阳最美的邂逅—崔洪国散文精品集》长篇非虚构纪实作品《列车前方到站徐家店》《胶东散文十二家.崔洪国卷》，发表散文、书评、小说、纪实500余篇。
壹点号 风过林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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