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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时代》对搞破鞋理直气壮的陈清扬,为何爱上王二却感到罪孽

王小波,有趣又浪漫,孤独又真诚,有人对他推崇备至,也有人对他不屑一顾。

这样复杂的人,写的书也如荒诞的卡夫卡一样让人深思。

而被他当作宠儿的《黄金时代》曾一度被禁,却依旧可以畅销二十多年到如今,可见其魅力。

《黄金时代》中涉及了大量不避讳的性爱描写,主要写的是主角王二这个下乡青年与被称作“破鞋”的女医生陈清扬为了各自的目的,通过世人不容的方式反抗这个社会的故事。

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们反抗的方式是直白赤裸的性爱,这其中自然有王小波对处于困境状态人们生存的思考,但还是让人不由地与“小黄书”联系在一起。

并且让人奇怪的是,陈清扬对于跟王二行苟合之事,并没有感到对不起任何人,还非常理直气壮,反而是最后发现自己爱上王二,却感到罪孽深重,这是为什么?

破鞋理论

其实从陈清扬和王二最开始的交际来看,他们的交往是非常单纯的。

陈清扬是下乡队里唯一的女医生,王二找她看病,看完就走了。

而陈清扬找王二的目的也很单纯,她想要王二帮她证明她不是“破鞋”。

关于这个破鞋问题,陈清扬和王二进行了一番争论。

所谓“破鞋”是指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

陈清扬观察过,那些做“破鞋”的女人都非常的善良,所以她对做破鞋没有什么排斥,但陈清扬觉得自己没有做过“破鞋”的事,不是“破鞋”,却被别人指责为破鞋,这样她是无法忍受的。

简单理解一下,陈清扬的意思是她不在乎被定义为什么,而是不是就是不是。

王二能理解陈清扬,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他说陈清扬就是个“破鞋”。

王二还举出了理由,首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其次陈清扬面色红润,乳房高耸,根本就是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妇人样子。

王二说的话,让陈清扬非常生气。

有一个人能证明她不是“破鞋”和没有一个人证明她是“破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所以陈清扬怒气冲冲的下山了,但是很快她又上山找王二了,因为有人谣传陈清扬和王二搞了“破鞋”

陈清扬的目的还是跟第一次一样,希望王二能够证明她不是“破鞋”。

但这一次,王二提出陈清扬应该搞“破鞋”,跟他发生关系。

这其中自然有王二自私的想法。

他那天刚刚过了21岁生日,欲壑难平。

他是刚刚下乡的有志青年,被压抑了理想志气,受苦受累,所以他需要生理的宣泄,所以他想引诱陈清扬。

但是在其中,王二也看到了陈清扬的困境,他根本无法证明陈清扬不是破鞋,就如同他无法证明队长家的母狗的左眼不是他打瞎的。

是的,王二早意识到这个问题,陈清扬是不是“破鞋”这个问题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陈清扬需要面对的生存困境问题。

但是陈清扬一直保持着城市女人的思路,根本没意识到她要面临的是农村女人的选择。

生存困境

我们首先来看陈清扬为什么要找王二证明?本来他们俩毫无交情,可以算是没有一点情分,陈清扬怎么会找上王二?

这也从一个侧面反应陈清扬没有朋友。

陈清扬是个从城里出来的女人,高学历高学识,还有好相貌,但是这个女人没有丈夫。

这就引起了其他男人的觊觎。

在中国农村,女人的地位非常低下,就相当于物品。

一个女人若没有丈夫,就相当于无主之物,若是这个女人有儿子或者有家人,是可以好好生活的,简而言之,就是这个女人如果有男人的监护,她可能不会被人觊觎。

因为就算一个农村寡妇再美貌,她有一个儿子傍身,村里的男人也不会半夜翻进她家去使坏。

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其实全世界都在通行这样一条规则。

如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在意大利的一片小岛上,女主因为丈夫被人谣传在战场中死去,美貌的女主立马就受到小镇上所有男人的觊觎。

而陈清扬没有朋友,没有儿子,也没有家人在她身边,所以她是非常孤立无援的。

那些散播陈清扬是“破鞋”的男人,很可能就是想把陈清扬据为己有的男人。

而王二找陈清扬是为了真正看病,不是为了调戏陈清扬,所以陈清扬认定王二不是那些传播谣言中的男人之一,没有坏心思,才上山去找他。

但是陈清扬一直认定,只要证明她不是“破鞋”就行了,是她的城市女性独立自主意识领导出来的想法。

实际上对于那些没有自主选择权的农村女人来说,被谣传是“破鞋”,她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就是赶紧找个人嫁了,平息这个“破鞋”的风波;要么就是彻底沦为“破鞋”,半夜被男人翻进屋里,那些男人尽兴之后可能连钱都不用给。

陈清扬没意识到这一点,王二意识到了。

王二实际上要比陈清扬面对的是更艰难的生存困境。

队长家的母狗被他的朋友罗小四打了,队长认为这件事是王二做的,就各种搓磨王二,

罗小四是没有站出来为王二解释,说明罗小四不是王二真正的朋友,而王二也没有解释,他意识到解释根本没有用。

从这一点看来,王二也是没有朋友的。

处在那样孤立无援的困境中,对于没有朋友的人,是非常希望交到一个真心朋友互相帮助的,所以陈清扬对王二提到的“伟大友谊”非常意动。

这当然有王二为了满足生理需求的隐晦意图。

但是对于陈清扬来说,一个可以为了自己万死不辞的朋友,是陈清扬非常需要的。

何况她都已经被人咬定是“破鞋”了,她也没办法洗脱这个罪名,她也能够承担做“破鞋”的后果。

所以陈清扬为了王二的“伟大友谊”做了真正的“破鞋”。

敦伟大友谊

但是陈清扬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搞“破鞋”。

这很好理解,陈清扬觉得自己是为了“伟大友谊”而做出的贡献。

因为陈清扬与王二的“伟大友谊”存在着一个问题,就是没有什么纽带,而通过性爱,他们产生了这个纽带。

其实在王二最开始提出“伟大友谊”这个问题的时候,陈清扬就质问王二“伟大友谊”是真是假,

王二就解释说,伟大友谊“不真也不假”,你相信它是真的便是真的,相信它是假的便是假的。

只要陈清扬相信她与王二是纯友谊和义气的结合,便不会产生道德上的思虑。

这一点可以体现在,陈清扬与王二“敦伟大友谊”时的表现。

陈清扬几乎一声不吭,头枕着双臂,不热情,甚至不愿意当着王二的面前呻吟。

后来,王二被人偷袭受了伤,陈清扬当作所有人的面跑上山,说要照顾王二,也不是因为对王二有感情,而是王二相当于陈清扬的同盟,他们面对同样的生存困境,有心心相惜的友谊基础。

当然,陈清扬那一喊,无异于暴露了她与王二确实是有了事情。

但是陈清扬不在乎。

她觉得她跟王二是以“伟大友谊”为基础的,尽管有搞破鞋之名和搞破鞋之实,但是她本身并不认为自己是为了搞“破鞋”的。

因为在陈清扬眼里还有一个方面,就是搞破鞋的女人是为了欲望,是为满足私欲。

她陈清扬并不是这样的,她跟王二做那种事是应付了事的,是为了友谊的,是冷淡的。

说来也可笑,在众人知道陈清扬已经和王二搞了“破鞋”后,反而放弃了对陈清扬的调戏。

因为对于那些男人来说,陈清扬已经归属于王二,就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众人就拿对搞“破鞋”的女人的态度来对待陈清扬,关于这件事,陈清扬也是消化了很久,才慢慢接受。

不过,陈清扬并不在意搞“破鞋”的后果,反而她非常热心地写交代材料,觉得做过的事没什么不好交代的。

交代材料上交后,让领导都看得面红耳赤,但是陈清扬却非常洋洋得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有一篇交代材料,陈清扬没有给王二看,她说那是她的罪孽。

在那篇交代材料中,陈清扬交代了一个细节,也承认了一个事实,她爱上了王二。

绝望爱情

于陈清扬而言,她是不想爱上任何人的,特别是王二。

陈清扬一开始找上王二的目的就很明确,就是为了摆脱自己的生存困境,最后发现摆脱不了,所以她通过与王二“敦伟大友谊”来对抗这个世界,从身体的欲望来满足精神上的伤害。

这是一种异类的方式,所以在陈清扬眼里,王二只是一个她用来对抗的工具以及所谓的朋友,她并不想在王二身上消耗过多的感情,

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她从来不觉得她搞“破鞋”这件事是有罪的。

但是在与王二的交往过程中,陈清扬感觉到生命的活力和激情。

尤其是在一次王二背着陈清扬的时候,王二为了阻止陈清扬的乱动,在陈清扬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就是那一刻,陈清扬感到浑身无力,瘫软了下来,也意识到一个事实,她爱上了王二。

打屁股这件事本来是小事。

但是对于陈清扬来说,她觉得她跟王二本来是朋友。

原本朋友之间的相处应该是尊重、理解以及互不干涉,陈清扬和王二是朋友,按理说王二不让陈清扬乱动,陈清扬非要乱动,王二是没有替陈清扬选择的权利的,

他要么就是放下陈清扬不管了,要么就是任由陈清扬乱动,可王二偏偏打陈清扬屁股。

这是一种情侣之间的暧昧行为,说明两人直接有了感情的纽带,而陈清扬也没阻止,任由王二打她屁股,说明她内心深处是认可王二的。

这对陈清扬的冲击是非常大的。

陈清扬非常明白,她与王二原本是一个反抗联盟的结合,那为了同样抵抗来自外界压力而做的行为,现在竟然夹杂着感情。

这就不是为了对抗,而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她陈清扬搞“破鞋”的行为就是真正在搞“破鞋”。

所以陈清扬才感受到了罪孽。

隔了二十年,陈清扬才告诉王二这个事实。

这个时候陈清扬已经释怀,但是她无法忘记那个黄金时代,她曾经爱过王二,她是不后悔的。

因为在那个冷漠的时代,他们抱团取暖,为了抵抗摧残而互相努力,但终究是陈清扬为了爱背叛了他们的“伟大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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